第四章 鸳鸯亡命逃罗网

“我反对!”朱全修嘎嘎冷笑,“不过,我是外人,也不是塞大侠对手。他日定向塞大侠讨教。”

“好,随时奉陪。”塞雷阴笑,不过却悄悄传音给朱全修道,“你要想打我塞府总墓库的主意,想都不要想。”

最后传音的几个字,他又使用了“锤音术”,朱全修心头犹如重锤敲击,难受得作呕。又见他识破自己的图谋,不由心中惊恐,差点跌倒。

“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他日我会找塞大侠讨教的。”朱全修跌跌撞撞走出白云堡。

徐泽豪见大长老失势,朱全修走人,知道自己呆在白云堡也没什么意思。打个哈哈,向塞家诸权势人物告辞。

“徐大侠慢走,借个地方说话。”塞雷拉着徐泽豪的手到一个角落,附耳道,“得罪别人可以,我还没有打算得罪皇上。我知道你想要的是长生不老药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?”徐泽豪大吃一惊。

“别问我怎么知道。”塞雷说,“不过,我要告诉你,此药我有。但不能白给,皇上得此药,也总有一个回报吧,我和你也都要升官吧?你可以好好安排一下。”

这真是天上掉了馅饼!徐泽豪大喜,喜孜孜地跟在塞雷左右。

两人密议什么,其他人虽然万分狐疑,但却不敢问。

塞波地一直坐在地上,神情沮丧,他咳了一声,忽然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,便仰天振臂大呼:“我反对。”可是众人都走了,他的声音显得那么落寞。

大局已定,冷面头陀塞雷当上了白云堡新任堡主。

柳铖拉着花小月急匆匆逃出白云堡。毕竟断掉一条手臂,柳铖脸色苍白,虽然止了血,气力却略嫌不足。再加上花小月怀抱几个月大的婴儿。两人行走缓慢。

他们不敢走大路,只捡一条比较窄的山路,不择方向地逃命。

走了半天,问路上的行人,才知道还没走出寒山镇的管辖范围,这儿离白云堡太近,实在太过危险。

如果只是柳铖一人,生死他早置之度外了,现在有了花小月这个她生平最放不下的女人,他要排除一切困难。

正忧思间,忽然听得远方传来“得得”的马蹄声。

“难道是白云堡的人出尔反尔?”柳铖皱起了眉头。

骑马人渐渐近了,柳铖这才发现,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行路人,背着一个包裹,正策马前进。

柳铖飞身而起,轻巧地落于马背上,手提着马上乘客轻轻抛落地上,说道:“朋友,对不住了。我需要借你马匹一用。”

那行路人又惊又怒,哇呀呀地说了些柳铖不大懂的话,想来是在骂人了。柳铖也不去计较,只管带着怀抱孩子的花小月,三人共骑,策马前行。

越朝前走,两人越是惊心,总觉得这条路好熟悉。

又朝前赶了一程,到了一座危崖前,山崖如刀劈斧削,两人都是一呆。

此地正是两人遭到青龙山庄高手追杀时的生离死别之地。当时两人为了不被掳掠,义无反顾地跳崖。想不到居然都没死。

故地重游,这对亡命鸳鸯心中说不出的感慨。

花小月说:“师兄,我记得了。在这悬崖边,有一个山洞。我当时落下去的时候,正巧被缠在藤蔓上,就顺势进了这个山洞。休整好几天,我用藤绳才下得山来。现在,我们又到了这个地方,我的意思是不如就在这山洞里休息几天。等你伤养好了,我们再出去。”

柳铖拉转马头,在马的屁股上拍了一掌:“去找回你的主人去吧。”然后找了一些藤蔓,扭成绳索,上端捆在崖边的一棵松树上,然后缒到洞口。柳铖断了一臂,花小月又怀抱婴儿,着实费了一番力气,总算是有惊无险。

进得洞中,两人才总算安顿下来。山洞虽然不大,但坐卧不受影响。柳铖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伤药,涂在断臂处。总算塞雷手下留了一点情,没有砍断他的右臂,不然刀都无法拿了。

花小月撕了一块布给柳铖包扎伤口。

柳铖怔怔地看着她,心里一阵涌动,就想单臂搂她。

花小月脸一红,伸手轻轻推开他,半嗔道:“小孩子看着呢。”

塞上秋的一双大眼睛正水灵灵地看着柳铖。柳铖心想,师妹真怪,几个月大的小孩子懂得什么啊。不过,看到这个小孩子,心里还是有种酸酸的感觉。

“是那个老不死的吗?”

“不是。”忽然想起塞寒,花小月有一种莫名的内疚。

柳铖忽然激动地说:“不是他的,那就是我的了。”

“也不是。”花小月淡淡地说。

“师妹,你……”柳铖心中惊恐,有一句话想说却说不出口。

“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。”花小月一看他的表情,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,“师兄,你这人太鲁莽了。你不该杀了他。”

“哼,夺妻之恨,这口气我岂能咽得下?”柳铖心中仍然忿忿不平,“说实话,我也没打算杀他,只是我实在搞不懂,他怎么连我的一招都接不了。就是平常人也应该躲一下啊。”

花小月看着柳铖,眼光落到他的断臂上,不由心肠一软,轻轻地说:“我和他根本就不是夫妻。”

“啊?”柳铖大出意料之外。

“自从师傅派人追杀我们,我不愿连累你,就跳了崖,在这个山洞呆了几天,我就出去找你,结果找不到你,就流浪到了寒山镇,正好碰到白云堡招园工,我就去了。不几天,总是一阵阵地想作呕,我才知道已有了身孕。”

“啊?那我们的孩子呢?”柳铖心中忽然紧张起来。

“别打岔,听我说。”花小月继续说,“不巧地是,我有身孕这事无意中让堡主知道了,他就问我男人是谁,我说没有。塞寒就说:‘你知不知道未婚怀孕是犯王法的,要是让朝廷知道了,不把你处斩才怪呢。’我一听,也急了。堡主就说有一个办法,让我和他来个假结婚,先避避风头再说。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,我当时就同意了。”

“哦?难道是我错怪那个老不死的了?可你刚才说这个小孩也不是我的啊。”柳铖又禁不住插嘴。

“塞寒也确实很守礼,从来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。可是,孩子出生的时候出了问题。我明明记得我生的是一个女孩,可等我产后醒来,却发现身边的是个男孩。我问塞寒,他说我记错了。我的记忆力向来都是很好的,我怎么会记错呢?后来,我趁他不在的时候,就问我的丫鬟春喜。春喜支支吾吾,不管我怎么*问,她就是不说。”

“那后来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呢?我们的孩子到底在哪里呢?”柳铖着急地问。

“春喜不说,难道我就没有办法知道?后来,我等他进了内堂的时候,我就装作恶狠狠的要掐死秋儿的样子。这下可把他吓坏了。我使诈说:‘春喜什么都对我讲了,她说你把我的女儿抱走了。’他一听这话,非常愤怒,劈手把秋儿从我手中抱走,然后叫人把春喜活活打死。我还从来没看到他发那么大的火。唉,可怜,就因为我那一句话,把春喜给冤死了,每想起这件事,我都好内疚。”

“老不死的,居然敢对我女儿下手。师妹,把这野种给我,让我把他扔到山谷里去喂狼。”柳铖面目忽然变得狰狞。

花小月紧紧抱着秋儿,说:“你疯了,你想干什么?秋儿有什么罪,再说我们的女儿还好好的。”

见柳铖渐渐心平气和下来,花小月又说:“后来,他又抱着秋儿来找我,承认抱走了我的女儿,并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,有人照顾,还可以修真。还说秋儿太重要,也不是他的儿子,是谁的儿子他暂时不能说,将来我自然会知道,也能看到我的女儿。他叫我好好珍惜,把秋儿当亲生儿子一样抚养。还说将来会有好回报的。我问他,我的女儿过得好吗?他说非常好,又说我不仅有一个女儿,还多了秋儿这个儿子,我应该开心才对。唯一不足的就是不能马上和女儿相聚。”

柳铖问:“万一他骗你怎么办?”

“堡主他向来说一不二的,我想他不会骗我们。只是你已杀了他,谁还能告诉我们女儿在哪里啊,唉。”说到这里,花小月不由潸潸泪下。

柳铖轻轻地把小月搂在怀里,花小月则依偎在他宽大的胸前,一时间浓情蜜意。

过了半晌,花小月问:“师兄,你能好好地活着,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。”

柳铖心中一暖:“那天,大师兄带人追杀我们。你跳崖了,我也不想活,就跟着跳。快落到地面的时候,我的剑铿铿作鸣,自动离鞘挡了我一下,结果我摔断了腿,人却无碍。后来,我内视丹田,发现元婴快结了,可能飞剑因此有了感应从而救了我一命吧。两天后,我身体恢复,遍查周围,竟然找不到你,我以为你凶多吉少,便万念俱灰,只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,从此不修边幅,任凭自己到处流荡。直到在城隍庙看到你,我才从活死人变成了一个活人。”

花小月心中感动,动情地轻唤了一声:“师兄。”便觉得如果时间能停滞,此生就这样依偎着心上人,那是最幸福的事了。

便在这是,怀中的秋儿竟“哇”地哭出声来。

花小月忙抱紧了秋儿,说:“小乖乖,是不是饿了?”多日的照料,早已唤醒了她慈祥的母爱,尽管这个小孩不是她亲生,但这几个月过去,已和亲生的无异。

柳铖皱了皱眉,他对这个小孩没有什么感情,由于也不是塞寒亲生骨肉,忽然也不那么厌恶他。只是看到花小月那么爱他,也只能由她。

“师兄,秋儿的头好烫,你看是不是在发烧啊。”花小月惊慌地说。

柳铖一摸小秋的头,真的好烫!

“怎么办?我的空间戒指里也没有什么降烧的药啊。”柳铖说,“师妹,你等一下,我出去采摘几味清热解毒的药物。”

柳铖闭目内视,发现丹田中一个透明的小小婴儿模样的东西,小鼻子小嘴,粉臂粉腿,蠕动时隐隐闪着青光。那就是木系元婴了。当即惊喜地说:“师妹,我已经到了元婴期,可以驾驭飞剑了。”

“真的吗?”花小月不禁欢呼,“师兄,怪不得师,师父说你是天才呢,甚至连那个朱全修都夸你。你真厉害。”

“嘿嘿。”被心爱的师妹夸奖,柳铖特别开心,憨憨一笑,驾着飞剑就飞出山洞,驶进山谷。片刻功夫,他采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,有柴胡、葛根、金银花、连翘、蒲公英、金钱草等,又驭剑飞回洞内。盘腿而坐,单掌施出木系提炼术,丝丝绿气犹如蒸发一样缓缓从草药中冒出,流水一样涌入柳铖的掌中,手掌上形成一团浓浓的绿雾。

约摸一盏茶时分,柳铖的掌中便出现一大滴绿色的水珠,那自然是这些草药的精华了。而刚采的那几味草药此刻却色泽发暗,有些枯萎。

“师妹,解开秋儿胸前的衣服,露出他的肚脐眼。”柳铖吩咐道。

花小月依言解开。

“咦!怎么小肚子上有铜钱大的一块胎记啊。”柳铖诧异,“孩子太小,这药太苦,我还是轻轻用内力将药*进秋儿体内吧,效果可能会好一些。”

当即将草药精华之水珠涂于秋儿肚脐周围,正准备用轻柔掌力将药力*进秋儿体内。不料,那绿色之精华刚接触秋儿皮肤,刷地一下就不见踪影。

柳铖微微一惊,皱眉说:“秋儿有些古怪,都把我搞糊涂了。”

“有什么古怪?”花小月不解地问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柳铖说,“等我施点掌力给他,再看看。”

花小月一惊:“你不要伤了孩子啊。”

“我知道分寸的。”柳铖笑着说。

柳铖单掌吐力,缓缓地施于小秋肚子上,劲力太轻,就像是用羽毛轻撩一样,柳铖就发现这对秋儿根本没有任何影响。

柳铖于是慢慢加力,渐渐加到能把一个成年人推倒的地步了,可惊奇的是,小秋居然没有任何反应。

柳铖惊了,花小月也惊了。

这小小的才几个月大的孩童是人还是怪啊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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